[虫洞001]那时的我们•前言
和@Miss Doyle 的虫洞001属于一个时空。
叙事会很跳跃，会片段灭文，会蒙太奇。
我尽量串起完整的时间线。
叶霜离毕业的前一天，烈火队无论新老，一律被凌亮抓去了大排档，啤酒一开满地的泡沫。一群男男女女侃天侃地，毫无离别之意——只要想见总能再见的，就像姚杰天天跑去隔壁江海市找李非一样。
凌亮抓着吴永康侃大山的时候叶霜拿胳膊肘怼了姚杰一下，笑眯眯地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一下。”
“在走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姚杰同志。”
新来的小孩子们以为她要表白，毕竟杰霜CP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传说在学校论坛里也算是经久不衰。凌亮看着这群少不更事的也没说啥，挂在吴永康脖子上又闷了一杯。
姚杰放下裹满孜然的串儿，看着叶霜煞有介事地把脚搁在他椅子上，撑着下巴盯着他。
“你有没有喜欢或者喜欢过的人？我说的是那种，真的动过心的。”
叶霜笑弯了眼睛，歪着头等他的回答。学弟学妹们挤作一团“哦哦哦”地起哄，就差买束玫瑰扔到姚杰脸上。不知是啤酒烧的还是被这群小的臊的，姚杰的耳尖有点发红。他清了清嗓子，抬眼看叶霜，目光却穿过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向遥远的天际飘散。
“有啊。”
用杰克的话说，马丽娜是银鹰队的最后一块拼图。
以银鹰队的名声，他们当然不缺优秀的申请者。所以当迪兰把马丽娜带到队里的时候，连本来是唯一中国人的李向阳都惊了：还带这么空降的？
迪兰也不解释，让罗宾把他们挑完的那两个最终候选人叫进来，然后把马丽娜推出去。他抄手站在一边，对那两个男孩子道：“Beat her, and you join us.”
他们中一个是蓄脏辫的非裔，一个是黑发白肤的英国男孩。马丽娜有些怯生生地站在训练室中央，攥紧了大地超音。那两个男孩都比她高出许多，只消站在她面前，就无端令人感受到巨大的压迫力。
罗宾跷着腿靠在门上，疯狂对着迪兰的后脑勺翻白眼。马丽娜当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来美国也不久，还不能听懂那个叫杰克的大块头和她的同胞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只知道迪兰的意思是让她和这两个人比赛，那她也只有比。
她逼自己不去听那些声音，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球与绳。英国男孩是个高手，不笑也不说话，浅蓝的眸子似乎天生带着俯视。他修长的十指行云流水地回转搭线，每一个细节都训练有素。马丽娜盯着他的球，每一个细胞都灌注上去，风声飒飒间，她看到对手的动作似乎有一些僵滞。
是了！
当那颗球“当啷”落地时，马丽娜掌心已经出了一层汗。她收了大地超音，小声说了一句“Sorry”。
那男孩似乎有些怒容。旁边的非裔小伙倒是来了兴致，对她呲出一口白牙，笑得阳光灿烂：“Good job! Do you need to have a break, young lady？”
马丽娜还在努力分辨他说的内容，就看见迪兰皱了皱眉头，扭头看她，“需要休息一下吗？你出汗了。”
李向阳眼皮子开始抽搐。罗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他什么意思。李向阳摇了摇头，心说这怕是要变天。
马丽娜摇摇头，对迪兰笑了一笑，“不用，继续吧。”
非裔男孩一看就是个嘻哈boy，花里胡哨的动作一堆，反而被马丽娜更快地找到了破绽。他们两个出去后迪兰才递给马丽娜一瓶矿泉水，扫视了一圈，“Anything else?”
姚杰后来不是没见过马丽娜。每年的夏天，迪兰会和他母亲一起回中国，马丽娜也回中国看望她的外公外婆。但那时姚杰已经读了高中，从体育竞技转向了物理竞赛，关于银鹰队的只字片语，都还是从凌亮和何顺的聊天中捕捉到的。
他后来仍然和叶霜一起上天台。叶霜毕业后他升上高中，也就很少再去。叶霜高二其实考上了中科大少年班，但并没有去读的想法，大三保送去了H大机械物理。姚杰对未来的志愿并没有多想，无非是叶霜去哪他去哪。但偶尔跟凌亮他们聊起，还是会有点恍惚。
何顺说，松本尚回日本了，迪兰退了役，继续在美帝呼风唤雨。凌亮吐槽说他有时真的搞不清楚迪兰那一半血统到底是哪国的。姚杰一边嗦拉面，一边想起了什么似的，最后想问的话还是和拉面一起吞了进去。
他本来想问，马丽娜呢。
这话疑问出来凌亮必定当场爆炸，虽然他是最早知道杰霜真相是假的那一批。但不能怪他，青梅竹马总是会给人很多幻想，连父母，甚至连姚杰自己也以为，他会就这样和叶霜一起一直走下去。
但这些以为，在他十五岁的那个夏天融化得一干二净。
姚杰再见到马丽娜，是在他大二那年。
那个夏天他混进了直系师兄的实验室打杂，因而暑期选择了留校。叶霜得知的时候一脸的讳莫如深，他再三追问，叶霜才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夏天马丽娜会来咱学校交换。
姚杰：？
“我们这边不也会有交换生过去吗。”叶霜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政治系那边有个课题想跟宾大交流，她也会一起来。”
“不是，我是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霜眯眼一笑，“秘密。”
罗知意当然是要回家过暑假的，所以姚杰这个夏天大部分时候形只影单。除了同组的师兄师姐，也就会和叶霜出去吃个饭。暑期在学校其实碰不到什么人，所以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还是不免震了一震。
马丽娜和初中相比变了不少，但姚杰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她化了精致的淡妆，及腰长发仍是编成长长的麻花辫，温驯地垂在胸前。她和同行的白人女生打着一把浅紫色的遮阳伞，有说有笑地向他的方向走来，眼神却一秒也没有落在他身上。
他呼吸几乎停滞。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闻到她淡淡的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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