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沙

这是一篇爽文(三)

爬了爬了,越写越长(ノ=Д=)ノ┻━┻


第二天社团活动时间,松本尚把循环赛训练改成了自由招式组合训练。马丽娜轻嗤一声,蹲在一边自己玩儿。那几个男生狗狗祟祟地凑在一起她看到了,但并不想care。不外乎又是在想怎么对付她,但几个直男能翻出什么花来?

她一边做招,一边想着放学后要不再去看看迪兰。一年未见,迪兰几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似乎变柔和了,不再像所向披靡的年轻猎手;似乎变得更强了,也似乎更脆弱了。

他不曾对他们说起全国大赛的失败,似乎也没有为两次失败复仇的愿望。他平静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选择了停赛,在作为悠悠球手的黄金年龄。

烈焰凤凰在空中飞快地旋转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球绳绷勒到最紧,与球碰撞时几乎发出“铛”的一响。她陡然惊醒,收回球,轴承处摩擦产生的高温蔓延到球身,几乎将她烫伤。

没有人能质疑迪兰得天独厚的天赋。

马丽娜握紧了烈焰凤凰,手指几乎被金属边缘割破。烈焰凤凰是一只出类拔萃的悠悠球,轻便,锋利,也综合了极佳的平衡性,使她如虎添翼。可从她加入银鹰队起,迪兰训练用曼陀罗,比赛用沙漠之鹰,从没变过。她以前偷偷拿来试了一下,还被罗宾打败了。

罗宾就嘲笑她拿队长的配球还能打成这样,马丽娜说你行你试试,罗宾说试试就试试,然后他就翻车了。

结局是罗宾被迪兰罚了三十套组合招,她被拎进队长办公室训话。

“队长,你为什么要用沙漠之鹰呢,明明可以做出更好的配球吧。”她抬起头认真地问。迪兰看了看她,“没什么原因,用顺手了。”

他拿着那只金色的球,出招,上线,转线,干净利落得如同一台设计精密的机器。旁人眼中马丽娜是这一代仅次于于迪兰的存在,银鹰队的二号人物,悠悠球坛迄今为止最有实力也最有潜力的女选手,但她只需要看着他的动作就知道,哪怕她在训练室和球场上掷尽青春,也终难望其项背。

他应该在赛场上一往无前,将所有的勋章披戴在肩膀,成为这一代的传说——其实他已经是了,但在她看来远远不够,他还远远没到终点。

他为什么要停赛呢,是身体撑不住了吗。

马丽娜想着眼眶就有点湿。她是做不到了,可他明明可以做到,他怎么能停下呢。

遗憾和疼惜交缠在她胸中,夹杂着一两分不明显的嫉妒。因此她没有注意到那几个男生的窃窃私语已经停下了。他们手中的球停止了空转,四双眼睛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何顺戳了戳陈少辉,“她是不是哭了?”

“眼睛都红了,肯定是哭了。”陈少辉肯定道。

“我们要不要去问问她到底怎么了?”是安迪的公鸭嗓。

“去什么,还嫌输得不够惨?”

松本尚冷哼一声,脚步却口嫌体正直地往马丽娜那边挪。结果何顺突然一把拽住他:“等一下!”

“鬼叫什么!”松本尚吓了一跳,低喝一声,迅速往马丽娜那边瞟了一眼,见她似乎是没有注意,又给了何顺一个暴栗。何顺捂着脑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哭丧着脸说:“会不会是队……会不会是迪兰病得很严重啊?”

“哈?”松本尚一脑袋安迪问号,但陈少辉立即get到了他的点:“队长,不是说今天训练完去看看迪兰吗?干脆早点结束一起去吧!”

松本尚:行了你给我闭嘴。

“马丽娜?”他喊了一声。马丽娜愣了一下,回过头来,挑了挑眉。她一双眼天生自带水光,也看不出究竟哭了没哭。松本尚清清嗓子,“今天训练先到这里吧,可以回家了。”

马丽娜没说话,收拾好东西走人。

何顺他们三个磨磨蹭蹭地落在后面,等门关上,一窝蜂地拉上包冲了出去。还是松本尚拽住了安迪的领子,说你们就这样空着手去不带点东西?

几人一拍大腿,先跑去超市买了个果篮。越往迪兰家走,松本尚的脚步越慢。一开始他走在最前面,到了迪兰家门口,却落在了最后。

一同后退的还有何顺。

他很久没有见过迪兰本人了。记忆里的迪兰还停留在全能赛赛场上,意气风发,神情明媚。

“那我按门铃了?”安迪说着就去按门铃。松本尚几乎屏住了呼吸,把果篮的把儿捏的死紧。门铃的声音在楼道里空荡荡地回荡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拖鞋的哒哒声在门口停下。那步子不算快,拖拖沓沓的有些晃悠的样子。松本尚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门锁“吧嗒”一开,他下意识地就朝前倾去。

“你们怎么来了?”迪兰端着个马克杯,穿着家居服和棉拖鞋,素面朝天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他刚刚从猫眼里看到这群前队友了,还给了自己点反应时间;陈少辉这几个差点没认出他来,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

还是何顺先反应过来,抢过松本尚手中的果篮往前一递,“队……迪兰学长我们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想来看看你!”

很正常的一句话被他说出了壮士断腕的悲壮效果。何顺紧闭着眼睛,不敢看迪兰的表情。愣在后面的松本尚倒是看见迪兰嘴角勾了一下。

“谢谢,进来吧。”他接过果篮,转身往里走,“门口有鞋套。”

四个人进门之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迪兰家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加起来就两把椅子一个沙发。结果就是沙发上挤了两个,扶手上靠了一个,迪兰自己还把卧室的椅子搬出来,才让所有的屁股都安顿下来。

迪兰家里装潢很简单,雾霾蓝的墙纸,灰色的沙发,茶几上铺了一层纯色的桌布,客厅看起来稍显空荡,不太像他们想象中迪兰会住的地方。

想象中迪兰住哪儿呢?大概是城堡吧。

何顺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了一下。他才发现一年的队友做下来,他其实对迪兰所知甚少。譬如要不是昨天跟着马丽娜,他都不知道迪兰住哪。

松本尚倒是知道迪兰住哪,不然他昨天都认不出这条路通往迪兰家。他看着茶几上的药盒,欲言又止,还是安迪扯着公鸭嗓打破了沉默,“迪兰,你身体怎么样?大家都很担心你。”

“哦?”迪兰挑了挑眉,啜了一口热水,目光饶有兴味的从他们几个脸上扫过去,那神态倒是他们熟悉的迪兰,“我没事了,明天就能去学校。”

“你真的没事吗?”松本尚盯着他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你停赛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吗?”

“与你无关。”迪兰放下水杯,“你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他浑不在意的神情让何顺感到熟悉和震痛。在飞鹰队的时候迪兰一直是这样,看起来无懈可击,高高在上,从不关心他们说什么,也从不对他们解释什么。

他一时兴起地来,孑然一身地走。飞鹰队因他而成,又被他看也不看地弃置脑后。他们当真只是他取胜的工具?

就像他的曼陀罗?

今年的飞鹰队,来报名的人数比去年少得多了。没有迪兰的飞鹰队,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支平庸的球队罢了。

“迪兰!”

何顺大喊他的名字。迪兰被他惊得心跳都停了一拍,后者浑然不觉,“我……”

他胸口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松本尚安静地看着他,看他垂着头,刘海挡住眼睛,看他喉结颤抖着,如同要将胸膛剖开。

“……安迪说的是真的。”他抬起头,“我们都很关心你。”

按照常理,松本尚此时应该黑着脸把何顺拖出去打。但他只是平静的望向迪兰,“是啊,你离队之后一点消息也没有。你停赛的事情我们是从新闻上看的,你请病假还是林鹤影告诉我们的。”

林鹤影是迪兰的同桌。松本尚叹了口气,“迪兰,你有把我们当成过朋友吗?就算退队了,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吧。”

迪兰的眼神动了动。陈少辉跟安迪已经看傻了,没想过这俩B能这么gay。然后他们就见到了更gay的——迪兰伸出手,摸了摸何顺的头发。

“对不起,以前我没有顾及你们的心情。”他轻声道。陈少辉和安迪彻底裂开了,对不起三个字从迪兰嘴里说出来,比他妈松本尚女装还可怕。

他们从没见迪兰示弱过,更没想过迪兰还能是温柔的。何顺刚刚吼得很大声,现在眼睛里两包水揣不住了,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迪兰看着有点想笑,一笑肚子又开始疼。他弯腰抵着胃,从茶几上给何顺抽了张卫生纸,半是抱怨半是调笑道,“往松本尚身上哭,别哭我沙发上。”

松本尚:???

何顺脑子哭坏了,真就开始往松本尚肩上蹭。松本尚一边按住他说老子待会再收拾你,一边看向迪兰,“其实我们今天来,确实还有一件事。”

迪兰:料到了。

“我想知道,马丽娜,她究竟为什么要加入飞鹰队?”

松本尚单刀直入。迪兰挑了挑眉以示惊讶,“为什么这么问?”

安迪和陈少辉便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地把马丽娜每天怎么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的场面描述给迪兰听。迪兰听着听着就开始憋不住笑,死死压着胃,差点当场撒手人寰。松本尚绿着脸说你笑什么,迪兰:“没什么,有画面了。”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慢条斯理道,“这种事,不是应该问她本人吗。”

“要是问得出来我们还用问你吗?”安迪哭丧着脸,表情很滑稽。松本尚握了握拳,还是认了怂。迪兰喝了口水,看看何顺,“你呢,你之前不是跟丽娜打过照面吗?”

何顺愣住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像只小花猫:你是不是不知道她对我干了什么?

装的,绝对是装的!!!!

这偏心太明显了,飞鹰队团宠何顺受不了这个委屈,吸着鼻涕又开始往松本尚肩上蹭。松本尚忍无可忍,临阵脱逃,起身把陈少辉推了过去。

“好了不逗你了。”迪兰笑笑,“但我确实不知道。她转学到凌志,我也很惊讶。”

松本尚:WTF???

“丽娜加入飞鹰队一定有她的理由。她不告诉我,我也不会问。你们如果想知道,只有问她本人。”

迪兰似乎是在看着他们讲话,又似乎不是。他碧绿的眸子如同一片幽深的湖水,蒸腾起缥缈的雾气,“丽娜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陈少辉:……你妈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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